大树记

华正武

余老家前面，有一参天大树，挺拔伟岸，冠齐云天。初见其树，吾尚年幼。垂询长者，皆云不知其何年所生，何人所植。上世纪七十年代初，该树毁于斤斧。但大树的风采神韵，始终刻骨铭心，难以忘怀，是以作文记之。

　　古驿双龙场边，旧居水井湾前。

　　大树千年屹立，蓊郁高入云天。

　　观夫大树，奇哉雄也！巍峨乎，仰观难以穷尽其顶；伟岸乎，环视不能遍览其根。方圆十里能见，远近百里闻名。徒手岂可攀爬，数人始能合径。华盖蔽日，翠叶簇簇；巨干擎天，绿荫森森。根虬而皮糙，瘤累而疤叠。藤蔓高悬，连东西而接南北；苔藓密布，绿春夏而苍秋冬。纹扭肌曲，历岁月而苍劲；枝繁叶茂，经风雨以荣欣。虽病毒不能侵其体，纵雷电亦难伤其身。度千载而葱茏，雄姿英发；高百尺而挺立，青春不老!

　　若乃阳春时节，日播春晖，雨滋万物。树焕生机，犹青春少年披锦衣；枝出新叶，恰妙龄女郎着盛装。一夜春风，百鸟归来。候鸟共居树，群禽大舞台。朝竞晨曲，黄莺与百灵齐歌；夜入幽梦，鹧鸪共斑鸠同栖。筑大巢，鹊择高枝而垒；建陋室，鹤以槎桠为屋。至于无名鸟辈，或聚叶成窝，或拾草作庐，或以穴为家。缘何崇奢尚简，乃为天性所定。每日晨昏，例行歌咏。或曼舞新技，其姿翩然；或屹立树冠，其鸣清亮；或身隐枝丛，其音曼妙；或绕树盘旋，其歌悠远。雄飞雌从，鸾唱凤和。奏交响以迎朝阳，播天籁而待新月。